离尘看了一遍又一遍,虔诚且认真地将衣服叠好,找了个箱子放进去。
他写了封信,和箱子一同送回凤城,自己则是骑着快马往桥山赶。
他费力上了若雪山,到了雪山中心,却跟前些年一样碰了壁,他进不去桥山,找不到位置,他固执地在雪山上等,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还是影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打昏送下山。
离尘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户农家的床上,影跪在地上,等着他发落。
离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到了房梁上。
“东西都到了吗?”他的声音非常沙哑。
“到了,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在弄了。”
听到这里,离尘从床上起来,“年关回京。”
影愣了一瞬,这是要跟以前一样继续四处游走吗?可他更惊讶的是,离尘竟然没冲自己发火?
“是。”
现在九月初,离年关也就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内,离尘又像从前一样四处游走,打听着晚画的下落。可惜,晚画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打听不出来她的消息,晚画的肖像画他都发了下去,都说没人见过。
到后来,只要有一身红衣的姑娘的消息,离尘总要亲自去看看,但每次都不是她,或者他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转眼就是年关,他回了凤城,回城的官道两边,他吩咐下去种的枫树还在茁壮成长。入城后,除了两边枫树,就数灯架最显眼了,架高五尺,上方被做成四角亭模样,为了遮挡风雨,亭檐较低,四方灯被卡在四根支架里。
城门到王府门口,共四千五百步,五步一灯,两侧皆有,一千八百盏灯,将整个凤城照的灯火通明。从晚上戌时三刻亮到白天辰时三刻,彻夜不灭。离尘专门找了点灯人,每天风雨无阻地按时点灯。
这步数,他是按照晚画的步子算的,他现在的步子,和晚画的步子同步。
北战知道他要干这事儿的时候,跟晚画想的一样,确实不同意。这么多的灯,这么多的灯架,要多少蜡烛和木材,多劳民伤财啊。但离尘只是一句话就让她闭嘴了。
所有费用,我一人承担。
咱小王爷不差钱。
北战非常酸地同意了。
凤城尚且如此,更别说晚上的王府,同样有一条光明的路直通晚画之前的房间,凤城王府,一样的灯火通明。
离尘回到凤城后沉默寡言,脾气更加暴躁,就连离木他们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可偏偏除夕夜那日的宫宴,孙若清触了他的霉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孙若清穿了一身红衣,从头到尾一身红,而且衣服还跟晚画的款式差不多,发型也是,只有一条简单的发带。
她知道离尘是一个人回来的,也知道晚画失踪了。她以为,离尘现在会喜欢穿红衣的人。
她显然想错了,离尘不是那种会找替身的人。
他的晚晚,只有一个,无人能替。
这个新年夜过得非常不快乐,是所有大臣和京中贵女的噩梦。
北战知道孙若清穿了红,当下就给离庸说他们今晚称不适不去了宴会了。她觉得离尘那臭小子会把宴会闹个天翻地覆,她不想去跟那些没眼色的大臣打交道。
她想的没错,离尘看到那身红的时候确实发疯了,方娅和离木看到那深红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溜,两人连殿门都没进去就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