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重新回到纸人的案件上，陆无念道：“所以说，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有人教了吴石昌剪纸成人，那秘法不是他捡来的。”
“没错。”
“那么说来，他的记忆应该也被修改过了。难怪杨大人用儒家手段也不能让他说实话。在修改了记忆的前提下，假话对他来说就是实话。”
陆无念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时张虎怀疑吴石昌的最直接原因是这家伙否认听说过上谷县女子失踪事件，如今想来，他倒或许不是蠢到连这都要否认的地步，而是记忆被人修改之后出现了错乱，的的确确不记得自己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歪打正着地使他直接暴露，省了许多调查的功夫。
“剪纸成人……剪纸成人……会是谁呢？目的是什么呢？”
陆无念双手抱在胸前，边走边漫无目的地看着两旁的树和野草，脑子里专注地思考着。
褚俊人看着陆无念，突然开口问道：“那个犯罪地理画像是谁教你的？”
“嗯？没有人教我。”
“意思是，你发明的？”
“算是吧。”
“那就很奇怪了。你家世居上谷县，父母两年前因瘟疫去世，不曾与刑狱产生瓜葛。你又为何会发明如此刑侦缉拿的手段？”
陆无念停住脚步，看向褚俊人。
褚俊人则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着，毫不畏惧地将后背暴露给陆无念。
夏日的蝉鸣在此刻全部沉寂下来。
终于，陆无念笑出声，摇了摇头：“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从小喜欢看话本，最爱查案故事，闲暇时候就喜欢瞎琢磨，这回只是因缘际会撞上了，正好派上用场。”
“那昨夜的佛经呢？引动了这么惊人的佛门异象……可了不得。据我所知，你家从来没跟佛门有什么关系。”
“你一直在跟踪我吗？当时你也在？”
“对你有点兴趣，顺手调查一下。我想，你既然那么厉害，不仅能发明刑侦缉拿的好法子，还能无师自通佛门真经，引来菩萨异象，那么，精通道法也不是不可能啊。说不定，吴石昌的剪纸成人，就是你教的呢？”
褚俊人的语气非常随意，带着几分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爽快。
“我不会什么道法，也教不了人。”
“那可不好说。”
陆无念已经完全抛弃了“褚俊人是个憨憨”之类的想法。这家伙只是涉世未深有点单纯而已，绝对跟“傻”字不沾边。
“看来，不查清楚这些事情，我的嫌疑在你眼里是洗不干净了。”陆无念笑了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的确。我都想好了，如果最后啥也查不出来，就把你带回去复命。”
“这不就是颠倒黑白草菅人命？”
“那没办法，我是巡夜人，我说了算。”
“你特么的……”
“你特么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夸你帅。”
褚俊人狐疑地看了陆无念一眼。他这回下山做了巡夜人还没有几天，还不太习惯山外人的说话方式。
陆无念被看得有点绷不住，轻咳两声看向别处。很显然，褚俊人早两天就已经在调查他，恐怕今天也是一路尾随他才跟到王大妈家里来。这家伙多半没有真心觉得他是吴石昌背后的真凶，但是却有可能真心实意想拿他去顶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