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吴石昌的问话当然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唯一或许有些提示意义的点在于，背后真凶大约是在一年前开始与吴石昌有异乎寻常的接触，否则吴石昌的记忆也不会是在这个节点之后开始异常。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谁？
陆无念不是没想过去找吴石昌的街坊四邻问一问，但是转念一想：这家伙在家里关押了五个少女长达半年多都没有邻居发现，可见其有多自闭，怎么可能会有邻居知道他一年前开始接触了什么人呢？
这么一想也就懒得再费功夫了。
天色渐晚，陆无念肚子也饿了，决定先回家吃饭，走了一段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对身后的褚俊人道：“你跟着我干嘛？”
褚俊人两手一摊，理直气壮道：“找地方吃饭落脚啊。”
“……你不是巡夜人吗？有官身在，上谷县的驿馆应该包你免费吃住。”
“不行。那地方东西太难吃，不去。”
“那你跟着我干嘛呢？”
“感觉你家的饭会好吃点。”
“……”
这是巡夜人，巡夜人，巡夜人。
陆无念在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这才终于压制住了骂人的冲动。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巡夜人的？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巡夜人都得是那种沉默寡言、修为高超、胸有城府的。”陆无念面带微笑地说。
骂人不敢，阴阳怪气一下还可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虽然山门的师父们都不这么说话，但我也不是傻子。”褚俊人白了一眼，随后又认真回答道，“当巡夜人也没什么难的呀。我跟我师父说我想去巡夜司历练。他就帮我安排了。”
“……鄙视开后门的。”
“有本事你也开。”
陆无念无言以对。
巡夜司是天子亲卫，寻常人要进入其中得经过严格的筛选，首先得是良家子，其次还得有出色的修炼天赋和头脑。当然了，这几个条件其实差不多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这么一想的话，其实褚俊人好像也还行。
这家伙毕竟是根正苗红的道门弟子，而且看起来修为不低，要说他傻么，那肯定不傻，最多只是有点不通人情世故。跟巡夜人的要求也没有太大差距。而且从根本上看，估计巡夜司也不会拒绝和道门这样的势力有些接触和合作。
陆无念跟褚俊人一路走，路过唐府时，意外在门口见到了一个熟人。
当日在公堂上曾经见过的那朱府管家。他正跟两个差役站在朱府大门外说话，几个朱家的下人则忙着拆卸唐家宅院的门锁，看样子是准备换上新的。
这是怎么回事？唐家宅院干嘛要换锁？被人买下来了吗？谁会买这宅子啊？
哪怕不提过去闹鬼这茬，这也不像个能住人的宅子啊。
陆无念很奇怪，便忍不住上前询问。朱府管家见过陆无念，也知道前段时间钦赐免试秀才称号的事情，所以态度相当恭敬，回答道：“回陆公子的话，这唐家宅院如今已经归我们朱家了。”
见陆无念有些不解，那管家解释道：“自从听说昨夜此地有菩萨金身现世，二公子便决定把这宅子买下来，以求菩萨庇佑。毕竟我们朱家最近实在有些波折。”
额，这就是本地豪绅的底蕴吗？
普通人听说菩萨金身现世，想祈福，只能带着香烛祭品过来拜一拜。而有钱人则是大手一挥，直接连房子带地全买下来，自己独占福报……可谓是硬核冲喜。
陆无念不禁咋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