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干嘛！为什么这么早要拉我出门？”陆无念的语气相当不善。他从来没有早起的习惯，平时对付起床气的主要手段就是睡到不气才起来。
“查案啊。”
“那你去啊。你是巡夜人，我又不是。”
“……这个嘛……主要是因为我看你很顺眼。诶，对。所以就想考验一下你的能力，然后向上面举荐你当巡夜人。”
“你做巡夜人之前是画家吗？”
“啊？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挺会画饼的。”
“……”
两人直奔县衙。经过差役的通传，两人来到杨建同面前。
“褚小子？怎么穿上飞云服了？你那师尊没少出力啊。”杨建同笑道，看样子早就认识褚俊人，“说说吧，来我县衙做什么？”
“我想去架阁库一趟。”褚俊人拱手回答。
“架阁库存放的是上谷县历来的档案卷宗。你去那里干嘛？查陈年旧案？”
“想查查有没有关于唐天禄的线索。”
杨建同想了想，见褚俊人旁边还跟着陆无念这么个靠谱的，不怕他胡闹，于是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点头让人带他俩去架阁库。
陆无念和褚俊人走的时候，他还顺便提道：“县衙这边也已经就唐天禄的事情写了一道公文递交州府，应该几天内就会发下海捕文书，在青州全境通缉唐天禄，如果他还活着，肯定跑不了。”
“希望他还活着能为那些孩子偿命吧。”陆无念忍不住感慨道。
杨建同没有继续说什么。他也知道唐天禄这般离奇失踪数年，大概率是已经死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毕竟这家伙也不是不可能逃往他处隐姓埋名，万一抓回来了呢？
“下官告辞。”褚俊人拱手行下官礼，看起来像模像样。
杨建同挥了挥手。两人便往架阁库去。
“你说，这能查到什么东西吗？”褚俊人边走变问。
“不知道啊，查了再说呗。反正吴石昌这条线也断了。只能查查唐天禄。不管是剪纸成人还是房中术心法，这都不是大路货，总该有点什么关联吧？”
架阁库这地方平时也很少有人来。看管的差役也没有胆子阻拦身着飞云服腰悬映雪刃的褚俊人，看过巡夜司的腰牌之后连忙放行，顺便还把褚俊人点名要的材料恭敬地找了出来。
褚俊人得意洋洋地拿起这摞文书，得意地冲陆无念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看见了吧，巡夜人就是牛，伸张起正义来，那叫一个如虎添翼！
虽然这倒是事实，有巡夜人的特权，走哪都方便。但面对这个狂犯中二病的年轻人，陆无念不想加重其病情，只是非常冷静地翻了个白眼，表示：朕知道了。
褚俊人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文书，随后便一本正经地将其推到陆无念面前，道：“你也看看。”
陆无念撇了撇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褚俊人因为少年意气加入巡夜人，但是对查案根本一窍不通，之所以查案的时候一直带着他，就是想让他帮忙查案，最后由他来把正义进行一个声张。
也不能说这想法有啥问题，但就是总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微妙地亏得慌，仿佛打了个白工一般。不过，陆无念转念想到那天在唐家宅院见到的怨灵，还有英子无法恢复如初的精神，顿时又觉得这些细枝末节根本无关紧要。
作恶者就应该受到惩罚，受害者就应该得到抚慰。
这就是陆无念的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