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念找了半天，终于从一大摞唐姓人员中找到了属于唐天禄的文档。他展开泛黄的纸，扫了两遍，顿时大失所望。
其实，今天来架阁库是他的提议。他想了解唐天禄这家伙的社会关系，觉得或许能多少提示一下那位背后真凶的线索。
但是，这年头的档案当然不如后世那种全国联网的公民信息详细，也就勉勉强强知道个父亲是谁，母亲是谁，某某年月日生于何地，科举考到过哪一级考试，有没有得到过比较重要的官府嘉奖。
而唐天禄的父母只是本地富农，去世多年，显然与其恶行无关。其他的什么，官府颁发“上谷善人”的牌匾，除了让人心情更加添堵以外，没有别的意义。
陆无念一边失望，一边翻到文档的最后。那是唐天禄收养那些孤儿的记录。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八条。
江阿牛，青州上谷县人，生于贞武三年五月初二，左上臂有红色胎记似鱼，父母双亡后于贞武十年为青州上谷县唐天禄收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后面盖着官府的印章。
密密麻麻二十八条。
陆无念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正准备合上，旁边沉默许久的褚俊人突然开口道：“等一下。让我再看一眼。”
他顺手接过，又认真看了一遍，终于道：“这些孩子的生日全都暗合二十八星宿的分野。”
陆无念刚才没注意，如今被褚俊人一说才反应过来。
二十八星宿分布于黄道周围，历法上的每一天都可以对应一门星宿。如果不是刻意挑选，二十八个孩子正好分布于二十八门星宿的概率可谓小之又小。
“今年是贞武十五年。”陆无念道，“所以说，唐天禄这家伙，很有可能五年前就开始刻意收养他的星宿炉鼎了？”
“说得很对。”
“妈的，越扯越久远。意思是，现在得去查五年前唐天禄接触了什么人了？”
“那怎么查？”
“好问题。但我也不知道。”
陆无念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文档，问道：“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些孩子的生日呢？会改善他的修炼效果？”
“恐怕不能。”
“那他干嘛多此一举，弄得这么麻烦？难道对别的方面有用？”
“那当然是有可能的。有些特殊法门对祭品有很严格的要求。不仅要求年龄性别，有时还得生辰八字和命格，甚至是……”
或许是觉察到陆无念的眼神变化，褚俊人耸耸肩道：“这种法门除了儒道没有，其他修炼体系多少都有些。而且这些法门有伤天和，亏损气运。我都说过了，真正有志向道的人不屑用这些。但是，它们是存在的。”
陆无念知道褚俊人说得在理。
他沉默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那个背后之人利用唐天禄收养了这么多符合他要求的孩子……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事情。”
“忽略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也就不叫忽略了。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