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你们修道的可以掠夺生人阴神用于修复损伤？具体是什么损伤，难道也包括阴神方面的损伤？”陆无念问。
“那当然。”
陆无念早有几分猜测，但是真的听到这样的回答时，还是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朱家在上谷县的名声还不错。他家老爷还在世的时候，遇上灾年就时常施粥给吃不上饭的穷人，倘若有长工家一时交不上租子，也愿意给宽限。
从陆无念这么个受过伟大思想熏陶的新时代青年的角度来看，朱家老爷虽然是阶级敌人，但总归还算好人。这家伙的儿子本来也该是好好读书，有机会混个小地方官当当的路线，怎么会莫名其妙阴神受损，还需要长期服药温养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掠夺生人阴神以修复自己的阴神，这是道家秘法。
这几张药方也是道家的丹方。
此外，吴石昌的记忆从一年前开始混乱，而朱家二郎也正是一年前突然改变了药方，增强了药方在修补阴神方面的功效……
会有这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巧合一起发生吗？
吴石昌可还在朱家做过工呢，肯定认识主家的二公子。这难道也是巧合？
陆无念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件事：“等一下，既然如此，朱家二郎为什么还要买下唐家宅院？”
“什么为什么？那管家不是说冲喜吗？”
“不是。你想，朱家二郎明知道自己是阴神受损，只有丹药和生人阴神有用，为什么要花钱买下唐家宅院？这地方又不便宜。”
“不知道啊……哎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或许就是想买呢。你哪说得清有钱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可能。朱家老爷死了，大公子流放，他就是朱家的主人，哪有人这样当家的？而且你忘了吗，唐天禄这个人也很奇怪。”
“你是说他的房中术？”
“没错。这不也是道门心法吗？就算略有流传，他唐天禄一个读书人凭什么掌握这么精深？”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也得想想。我只是觉得有关系。”
“那你说个屁哦。”
“如果说……”
陆无念沉吟半天。
褚俊人不耐地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你快说，我要气死了。”
良久，陆无念开口道：“朱家二郎阴神受损，需要长期服用丹药温养，一年前其伤势加重，需要犀角粉进一步加强疗效，甚至还有可能不太够用，所以他操纵吴石昌掳掠无故女子，掠夺生人阴神之力以疗伤。”
“目前看来是这样，然后呢？跟唐家宅院有什么关系？”
“犀角可不便宜。一支犀角价值几十两，哪怕是朱家，也禁不起这样消耗，跟不可能随便花钱买下一处宅院。一定有他的理由。”
“接着说呀。”
“所以我猜，朱家宅院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有可能。但，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不过肯定跟他的阴神受损有关系。或许能帮助修复？”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些孩子的冤魂倒是有用。”
“什么意思？”
“冤魂、厉鬼什么的，本质上都是人死之后阴神离体，吸收天地灵气或者自身怨气不断膨胀而演化出来的一类妖魔。也就是说，它们也是阴神，跟生人阴神差不多，硬要说的话，只是‘脏’了一点，炼化一下还能用。”
“……但是不对。那些冤魂已经被我超度往生，应该没剩下什么。肯定不是为了这个买下唐家宅院。”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再想想……如果说，唐天禄的房中术也是朱家二郎教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