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前进。
陆无念依然跟在褚俊人的后面。他一边扭动后背缓解疼痛，一边在心中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随时准备将《侠客行》的剑气甩出去。
虽然杨建同知县说过，以陆无念如今的掌控力，强行使用《侠客行》这种级别的儒道法门会对身体有所损伤，但他现在实在是顾不上。如果非要让他在主动损伤身体和被动损伤身体之间选，他必定选主动损伤。
好歹没那么疼。
或许是这地下建筑的建造者对外面的伪装相当自信，所以这通道的结构非常简单，除了那个很猛的人傀之外，再没有别的防卫措施，也没有误导性的岔路，笔直地通向了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
或者更准确地说，一个地洞。
如果换了平时，陆无念还有心情感慨一下这个地洞的风格非常粗犷，大概可以称作“矿洞风”，但此刻他全然没有。
因为一进房间，他就看到了被五条锁链锁在正中央的一具人身。
那人身并不十分高大，看起来像是女子，手腕脚腕脖子处被铁链箍住，浑身遍布细密的缝针痕迹，宛若蜈蚣般蜿蜒曲折游走其全身。她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巨大的东拼西凑的百家布，令人一看就手指发冷，手心出汗。
陆无念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喃喃道：“这……难道……”他看向褚俊人。
“畜生。”褚俊人已经骂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吧？就是？”
“……嗯。”
陆无念再一次看向那些锁链中央的女子，胸口剧烈地起伏。虽然完全看不出“原材料”的模样，但他还是知道，这就是那二十八个没有人注意到的孩子们的尸体。
那些小小的孩子们，在战乱中失去了家人，本以为被人收养以后能健健康康地长大，结果却沦落为修炼的炉鼎，死后还要被人剥皮拆骨，凑成这样一具让人一看就从头凉到脚的恶心傀儡。
“十步……”
陆无念根本没有多想，上去就想一道剑气把这鬼东西砍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把诗念完，身后已经冒出来一道巨大的火龙，径直朝中间的女傀儡射了过去。
火龙瞬间吞噬了女傀儡。汹涌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地洞。
陆无念回头看去，褚俊人正随意地摆了摆手，指尖飘散出几点火龙符烧焦的残片。
“看了她就浑身恶心。”褚俊人用非常严肃的表情说道。
陆无念头一回没有怼褚俊人的欲望。
片刻之后，火龙散尽。
女傀儡手上的铁链已经被烧得通红，但她却似乎完好无损。她皮肤上宛若鳞片般的细密针脚，在火龙炙烤之后全都泛起淡淡地红色，一条条宛若活过来一般，多看一会儿甚至会产生它们在皮肤上爬行的错觉。
陆无念完全没有想到这女傀儡竟然能在褚俊人的火龙之下完好无损。褚俊人也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抿紧。
“很意外吗？好像也不用那么意外吧。如果二十八星宿人傀秘法能被区区火龙符破解，那它怎么会有资格被当做道门禁术呢？”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陆无念和褚俊人身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