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平头百姓,中午回来已经成了大夏朝头一个免试秀才,此外还得到了一丝大夏气运的庇佑。
陆无念离开县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出一朝飞上枝头的感慨。
虽说以他的水平也不担心什么院试乡试,哪怕状元考不上,进士也绝对问题不大,但是嘛,毕竟考试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省则省,岂不快哉?
陆无念回到家,润娘探头探脑地溜过来打探情况,一听说陆无念得了朝廷赏赐,而且还成了秀才,顿时高兴得在屋里蹦了起来。
趁着高兴,陆无念直接拉上这高兴得找不着北的小姑娘冲向樊楼,兑现了早先承诺过的樊楼大餐,各种鸡鸭鱼肉好吃的点了一桌。
两人大快朵颐之后,扶着墙走回家,却乐极生悲地撞上了一个陆无念无比厌恶的人。
润娘的赌鬼爹,赵狗。
润娘的母亲,陆无念从未见过,据说是生了润娘之后就死了,只剩下赵狗和润娘两人相依为命。赵狗这家伙身为男子,却全无担当,一味好赌酗酒,有时醉酒还要对润娘拳脚相加。
陆无念记忆中,这种人渣行径发生过不止一次,甚至让人怀疑赵狗到底是不是润娘的亲爹。
润娘也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赵狗,顿时停住脚步,脸色有点发白。
陆无念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有我在。他不能再欺负你了。”这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清楚。
润娘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力量,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
两人走近了一些,不远处的赵狗也注意到了两人,连忙赔笑地对身边的壮汉说着什么。陆无念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爹。”润娘走到近前,不太情愿地叫了声。
赵狗伸手把她拉到壮汉面前,捏了捏她的脸,看样子非常用力,润娘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道:“两位爷,你看,这就是我闺女,多水灵,换了别的地方你们绝对找不到这样的货色!”
壮汉看了一眼润娘,随口道:“底子不错,就是成色一般。”
“害,这不是跟着我受苦了嘛。两位只要带回去养得白白胖胖,只要不死,何愁过几年不能给你们大把大把挣银子?”
壮汉没有说话,看样子似乎对这说法没有意见。
“那我欠你们的钱,是不是从此不必再提?”
壮汉冷笑道:“一个女娃就想抵二十两,你家闺女的命也太金贵了一点。”
赵狗急了:“你看,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卖到勾栏也能卖个二十几两!我只要你二十两!”
壮汉的冷笑丝毫不改:“那你去卖啊。我收现银更爽快。”
赵狗一时语塞,最后咬牙道:“那最多能抵多少?”
“十两。”
“你放屁!我这么好的女儿,只能卖十两?”
“反正我只愿意出十两,要是有别人愿意出高价收,那你赶紧卖给别人去。回头把银子给我就行。”壮汉呵呵一笑道。
润娘显然没想到几天不见自己这个人渣爹之后,这个人渣爹再次出现竟然是要把她卖掉。
卖到勾栏?卖到勾栏干嘛呢?去做皮肉生意吗?
这种话是可以从一个人父嘴里说出来的吗?
润娘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住。她之前还总幻想着或许有一天赵狗可以浪子回头,幡然醒悟,戒赌,过踏实的日子。
现在看来,狗改不了吃屎。
陆无念静静站在润娘身旁,将所有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他才想起这个壮汉的身份,专放高利贷的孙屠户。
“十两……十两……也行。”赵狗犹豫了半天,冒出来这么一句。
话刚出口,他便突然感到腰间一股力道传来,登时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抬头看去,正对上陆无念那张冷若凝霜的脸。
“你干什么,陆呆子!”他捂着腰骂道。
陆无念居高临下,冷声道:“从刚才到现在,一句人话没说过,你这畜生也好意思为人父母吗?”
润娘愣愣地看着这些,下意识地抬头看看陆无念的脸,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妈的,老子的事情要你一个书呆子管?”赵狗当即站起身要与陆无念厮打。谁料一脚踩在路边一坨狗屎上,再次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狼狈地磕破嘴角,脸上全是血,痛得龇牙咧嘴地叫唤。
陆无念见状,突然心有所悟:难不成这也算是气运庇佑之功?
旁边孙屠户看向陆无念,道:“小兄弟什么意思?我和赵狗谈生意,关你什么事?”